“候鸟”收割人：驾驶着收割机走南闯北

每年水稻成熟的时候，在高速公路服务区，在茂名辖下各个镇政府门前，或者在各个镇加油站周围，大家都可以看到一辆辆汽车拉着收割机停放在这些地方。这些收割机来自全国各地，有河南的、山东的、安徽的、湖北的、江苏的，甚至东北地区的，他们不远数千里来到茂名，为的是帮助本地农民收割稻谷，赚取工钱。他们是一个特殊群体，驾驶着收割机，像一群“候鸟”，每年沿着相对固定的收割路线，从北到南，再从南到北，付出辛劳，收割稻谷，收取薪资，也收获着喜悦。

　　“候鸟”收割人：驾驶着收割机走南闯北　

上万台收割机涌入茂名　　　　

前日上午10时，茂南区金塘镇北边的加油站，停放着三辆收割机。见到记者下车招手，在加油站对面一间铺前席地聊天的三个男子中立刻有一个走了过来，他以为我们是村民，来叫收割机去收割稻谷呢。　　　　这名40多岁的男子姓王，来自河南驻马店市汝南县，三台收割机都是和他一起来的。前天早上下雨，怕收割起来的稻谷没太阳晾晒而发霉，农民雨天是不敢收割稻谷的，所以他们三台收割机不像往常一样，早早出门深入村庄田野收割，只能在他们的“宿营地”加油站聊天打发时间。　　　　“今年亏死了！”得知记者采访他，王叔大吐苦水。他是十多天前来到茂名的，到现在为止，收割的工钱还没到2000元，主要原因是今年涌入茂名的收割机太多，工价太便宜。王叔估计，今年涌入茂名的收割机最少不下一万台，收割水稻的工价去年100-120元/亩，今年才60元一亩。单是金塘镇今年就来了三、四百台收割机，镇政府门前、各个加油站周围，到处都是收割机，只是大部分昨天都走了，转去其它地方了。　　　　王叔已是第六次来茂名收割，而且每次都是来金塘镇。用他的话，每年6、7月份，全国的收割机都会来广东，因为广东、海南的水稻熟得最早，而且是一年两造，11月份他们还得来一次。他们收割人也是一群“候鸟”，每年水稻成熟的时候，各地收割机沿着基本固定的路线，从北来到南开始收割，再往西、往北一路收割而上。像王叔每年的收割路线，从老家出发，三天后来到金塘镇，十多天后转去湛江，之后去湖南、江西，再去四川，然后回到老家收割，11月再次来茂名。　　　　收割人早出晚归，风餐露宿　　　　王叔的收割机新卖来时约13万元左右，加上运载收割机的汽车，总投入约20万元。每台收割机一般都是两个人，有夫妻搭档的，有兄弟的，有父子的，或者是亲戚搭档。王叔因为家中有老人孩子要照顾，他请了一个工人，每天200元还要包吃、住等开销。收割人一般都是结伴而来，而且基本都去往年熟悉的镇。来之前，王叔会和金塘镇相熟的农民联系，了解水稻的成熟程度。每到一个地方，他们基本上都是把镇政府门前、加油站当作宿营地，然后每天分散下村找活干。王叔每天早上5时起床，保养一下收割机，吃早餐后开车入村，中午在田间干活，午饭自带干粮解决，晚餐回镇上的饭店吃，住则是在运载收割机的车上，洗澡和洗衣服有时在饭店，有时在加油站的厕所。　　　　往年，来茂名收割十多天，王叔可以拿到两、三万块工钱。　　　　由于今年涌入茂的收割机太多，工价压得太低，王叔说他今年是肯定亏本的了，甚至怕赚不到油费回家。他来茂名约10天，头三天没干活，最多的一天拿了700元，到目前为止所赚的工钱还不到2000元 。“没办法，生意有赚有亏。”他还挺乐观的。眼见中午天气好转，王叔赶忙叫同伙去吃饭，下午要开车出去找活干。　　　　因为许多收割机已离开，王叔说还要在金塘呆两三天，再转去廉江收割。　　　　“候鸟”为农民释放了劳动力　　　　前日下午2时，天已放晴，记者驱车来到镇盛镇乌石村，乌石村东边的田间公路上，沿路停放着9辆汽车，9台收割机已在田间欢快地收割着。　　　　28岁的小张也来自河南驻马店市，但他是正阳县人。他是夫妻档，妻子负责联系农户、量田、收钱，他操作收割机割稻谷。　　　　镇盛的收割工钱比金塘高一些，每亩70元。小张妻子手中拿着一个量田仪，绕着要收割的稻田走一圈，稻田的面积就出来了，4分4田，收费30元。收钱后，小张把收割机开进田里开始收割，约10分钟，整块田的水稻收割完毕，收割机开到田边机耕路，村民吴伯拿来一个个蛇皮袋，收割机从输送管里吐出的稻谷把一个个袋子装满，整个过程简单快捷。吴伯说，以前人工收割这块田的稻谷，他夫妻二人合力干要一整天，现在花30元十几分钟就搞掂，省时、省力、省事。　　　　小张自2013年开始每年来茂名收割水稻，他的收割路线是家——镇盛——七迳——广西，然后回家收割，11月再来茂名。他也是十多天前来茂名，但他的收获比邻县的王叔好，已拿了1万多元工钱。另一个和他同乡的小罗来镇盛四天也拿了4000多元工钱。小张、小罗晚上都回镇盛镇政府扎营，也是住在车上。他们收割人出来收割，都是住在车上，到饭店吃饭。前两天下雨，没办法干活，小张和老乡还跑到镇政府旁边的小东江捉鱼呢。　　　　小张妻子联系好一块田，收了钱，小张把收割机开到田边，这块田靠近鱼塘，非常泥泞。结伙的小罗赤脚走入田中，测试了泥陷程度，认为收割机不能下田收割，怕收割机深陷其中出不来，他妻子马上和田主说收割不了，并立即退还了已收起的工钱。　　　　9台收割机，有3台是和小张一起来的，竞争激烈。茂名晚报记者看到，有收割机主见到村民拿着蛇皮袋从村中出来，立马上前就帮忙拿过了袋子，争先抢到“生意”。小张和小罗在闲暇时清理收割机履带的泥巴。他们说每台收割机生意好时一年可收入20万元，一般都有十多万元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收割机大军。今年收割机太多，估计收成会不太好，但目前还算可以，过两天就转去七迳镇收割了。　　　　小张说他们这些人，从北到南，再从现往北，一路辗转收割，是一路艰辛，风餐露宿的，但总比外出打工强些吧，起码自由，一年还有4、5个月在家休息的时间。在他们看来，收割，已形成一种产业，特别是在他们家乡驻马店市，每家几乎都有一台收割机，每年收割季节，如同一群候鸟，浩浩荡荡迁徙在收割的线路上，然后进村下田，帮当地群众收获着丰收和喜悦。“我们也算为当地经济作出了贡献吧，因为我们的到来，为农民解放了劳动力，让即使是留守老人也可种上田。”小张如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