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栏的话:
从去年秋收开始,因为调整玉米临时收储政策,引发玉米以及水稻、小麦市场价格下跌,紧接着在粮食主产区出现了“卖粮难”现象,本报曾刊出系列报道予以关注。今年3月16日,全国两会闭幕,本报记者就这一问题向李克强总理提问,总理回答说:“国家对农业的扶持力度不会减,对农民支持的力度也不会减。”3月28日,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联合公布,东北三省和内蒙古将实施玉米“价补分离”的新机制,目前具体补贴政策正在制订之中。近日,本报记者深入辽宁、吉林、黑龙江,走访种粮大户、普通农民、村干部,并在北京专访了相关专家,听听他们的想法和建议。从今天起,连续刊出。
本报记者李国龙
春耕备耕正忙时。4月3日下午,一走进辽宁省铁岭市调兵山市百利家庭农场,记者就看到一台崭新的东方红拖拉机,农场主刘欢说:“这台机子是刚提来的,新订的免耕播种机也快到了,这是今年投入的两大件,都是用来种玉米的。”
刘欢毕业于沈阳农业大学,2014年,与父亲刘柏权一起组建了百利家庭农场。因风调雨顺,玉米产量高、价格好,当年就获得了近30万元的净收入。2015年灾害多,产量下降、价格下降,净收入一下跌到了7万元左右。
“今年如果价格再往下掉,一家人忙活一年,300亩地的净收入可能还比不上在外打工挣得多,这玉米种着还有啥意思?”刘柏权说。
3月28日,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委联合宣布:2016年,东北三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将玉米临时收储政策调整为“市场化收购”加“补贴”的新机制。
刘柏权从网上看到这则消息,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他的顾虑。但对补贴如何落实,他仍有疑问:“怎么个补法,咱们最关注门槛有多高,政策怎样落实到位。”
“按照正常年景,一亩地可产1500斤,如果每斤按照去年市场均价7毛钱计算,毛收入是1050元。每亩土地流转费用600元,种药肥和农机作业费共400元,成本合计1000元。这样每亩只剩下了50元的净收入。”刘柏权估算2016年的玉米账,“今年弄不好一亩地毛收入1000块钱就是一大关。每亩地净收入在150元左右,农场还可以维持。这样算,每亩地国家至少要给补贴100元。”
记者住在刘柏权家的当晚,正赶上邻村的李玉杰来签订土地流转合同。地方政府统一印制的合同,要求详细记录流转土地的位置、面积、流转价格、联系方式等信息。刘柏权说:“我们都和农户签订了流转合同,合同面积就可以作为补贴面积的参考。”
离刘柏权家不远,就是调兵山市吉利农机合作社所在地。合作社拥有的玉米生产配套机械价值上千万元,流转的8000多亩地还会继续种玉米。关于如何做实补贴,合作社理事长刘柏顺建议说:“得严防粮贩子收了粮去换补贴,要保证这个钱真正补到种粮人的手里。”
“将合同面积和粮食产量进行比对,会稳妥一点。”刘柏顺说,“1000亩地,卖出130万斤正常,如果超出太多了,那就明显是假的!”
4月4日一大早,天蒙蒙亮,刘柏权的电话就响了,送播种机的大卡车到了。刚卸下来,刘柏权就迫不及待地把播种机挂到东方红拖拉机后面,拉着跑了一圈。他说:“咱们种地不能光靠补贴,价格跌了,要通过规模化和机械化把成本降下去,把劳动生产率提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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